第29章 餵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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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城的風有些大， 卷起地上泛黃的葉子，紛擾間把它們吹的老遠。
昏黃的燈光透過依稀的枝葉落到人臉上，隱約映出他彎起的眉眼， 深邃的眸子裏晃著一張好看的女人臉。
確切的說，是一張好看的照片。
晨曦至， 天邊泛起一片黃光，氤氳的光線落到少女身上， 那襲白裙似是染了天地間的顏色，她嘴角含笑，清澈明亮的眸子裏漾著璀璨的光。
風卷起了她的墨發， 揚起一抹好看的弧度。
白皙纖細的玉腳被水面漫過， 水波瀲灩， 波紋湧到很遠的地方。
她好像畫中人。
賀明玉凝視著， 眉宇間的笑意越發濃郁， 瓷白指尖落在她額頭、雙眉、眼睛，紅唇上。
在心底刻畫著有關於她的每一處。
孟西回頭看了一眼，嘴角也跟著扯了一下， 他發現最近老板臉上的笑容多了很多。
老板心情好， 他的膽子也大了些，“賀總，這是太太給您的。”
賀明玉視線從屏幕上移開， 擡眸問：“誰？”
“太太。”孟西說，“這可是太太給您準備的晚餐， 她說您會餓。”
餓？
他還真是餓了。
很餓。
接過袋子放到身旁的位置，聚焦拍了張照片，隨後點進微信發了出去。
溫涵曦手機振了一下，她瞄了大家一眼， 悄悄拿起點開。
賀明玉：謝謝賀太太的晚餐。
下面是一張照片。
溫涵曦還沒來得及說什麽，他又說：比起糕點來，還是賀太太更為秀色可餐。
賀明玉：所以……什麽時候給我吃？
有的人直白起來臉都不要了。
溫涵曦頂著一張大紅臉，回：忙，不約。
賀明玉發了個：哦。
溫涵曦等著他的下文，眼睛瞟了若幹次終於等到了他的下一條回覆。
她看了一眼，下一秒猛扣上手機，心說：賀明玉你瘋了吧。
賀明玉把她之前發的那張寫真照又轉發了回來，並配字：望圖止餓。
溫涵曦這下真不敢亂撩他了，按下屏鎖，乖乖開會。
張導的嘴一張一合講著，聲音好像一直在耳邊盤旋，那些關於如何做才能更豐富人物性格，哪些需要用力去演，哪些不能過猛，明明歷歷在目，可當你真的掐時間看時，才恍惚憶起那是1月份的事，現在已經2月中旬了。
溫涵曦這個月過得很忙碌，綜藝節目《勇敢沖沖沖》在整頓半個多月後重新開始錄制，一口氣錄完了後面的兩期。
《奮鬥青春》校園網劇也播放到了尾聲，她應劇組要求，做了巡回宣傳。
宣傳效果不錯，粉絲反響很好。
最初孫斌便說過，他要用這部校園劇參加《網劇盛會》，他這人言出必行，還真報名了。
溫涵曦和劉宇的名字出現在了《網劇盛會》官方微博上，曦粉們積極投票，雖然票數不算太高，但大家都沒有氣餒，不到投票結束的最後一天，他們決不放棄。
網上燃起新型拉票方式，投票給粉絲送周邊，送代言產品等等。
蘇婉對於溫涵曦能不能得獎並不看重，畢竟她是第一次參演女主，能提名已經很不錯了，至於得獎嘛，有那些一線明星擋著，還是別抱希望的好。
溫涵曦倒還好，沒有特別關註。當然這不是因為她不夠重視，實在是太忙了。
綜藝《勇敢沖沖》錄制了四天，然後她馬不停蹄在周邊城市為《奮鬥青春》做宣傳。
期間拍攝了雜志，還有琳娜彩妝的代言，算下來，一個多月裏她有一半的時間都在到處飛。
忙完這些，又進組了，古裝劇拍攝了三分之二，剩下的三分之一，估計到賀明玉生日時應該能殺青。
溫涵曦趁拍戲休息空檔看了眼手機，她和賀明玉的聊天停留在昨晚。
賀明玉問她：結婚紀念日想要什麽禮物？
溫涵曦回：你猜。
後面跟著一個俏皮表情包。
小桃端著水杯走過來，遞給她，“姐，有件事我跟你說一下。”
溫涵曦抿了口茶水：“什麽？”
小桃左看看右看看，確定大家都在忙，壓低聲道：“王律師又來電話了，他過幾天要出國，問你事情考慮的怎麽樣了？”
小桃蹲下，“離還是不離？”
溫涵曦攥著杯子的指尖微微一縮，眸光落到了手機屏幕上，不知是在想什麽，靜默少許後說：“告訴王律師。”
“嗯？”
“他可以放心出國。”
“啥意思？”
溫涵曦雙手抱緊杯子，淡扯了下唇角，“離婚的事先擱淺。”
小桃一喜，掩唇傻笑，“姐，你不離了？”
溫涵曦撩了下鬢角的發絲，輕咳一聲：“暫時。”
小桃咬著手指興奮的原地轉圈圈。
哈哈，不離了。
她就說嘛，她磕的CP一定是真的。
溫涵曦見小桃一直傻笑，說了句“傻樣”也跟著笑起來。
後方導演助理走過來，神神秘秘道：“溫老師這麽高興，您不會是已經知道了吧？”
“知道什麽？”溫涵曦問。
“醉佳人選角的事啊。”導演助理道，“那邊的單導正在給咱們張導打電話呢，悄悄告訴你一聲。”
溫涵曦挑眉，眼底閃過詫異的光，身子微微傾了傾。
導演助理撐掌擋在嘴角邊，“張導可推薦您了。”
溫涵曦：……
小桃也悄悄聽了一耳，聽後人都飄了，等導演助理走後，拉著溫涵曦問：“曦姐，醉佳人？我不是在做夢吧？你快掐我一下。”
溫涵曦拍了下她的頭，提醒道：“只要沒有官宣這事便不會是真的，別亂說。”
小桃嘴角咧到了耳後根，“這可是賀氏集團投資的，賀氏誰說了算，是賀總，我看啊，八九不離十。”
溫涵曦剛要反駁，副導演在那邊拍手，要拍攝下一幕。
小桃揣著這個“大喜事”樂了一周，誰知翻車了。
網上曝出《醉佳人》女主角內定了一線女星蔡蕓，蔡蕓粉絲超三千萬，代言更是多不勝數。
她一直活躍在大熒屏上，從來沒接拍過電視劇，是電影圈裏公認的票房領跑者。
還獲得過大大小小的獎項，唯一美中不足的是，從來沒拿過影後。
所以她這次積極毛遂自薦，就是想拿下“那個從來沒拿過”的獎。
消息在網上流傳出後，溫涵曦還是該拍戲拍戲，該趕通告趕通告，行事穩得很。
蘇婉有些坐不住了，她帶了那麽多的藝人，可從來沒帶上過大熒屏的，要是溫涵曦能上，她也算是開啟了另一個人生。
萬一再拿個獎什麽的……
蘇婉不敢細想，拍著胸脯要自己淡定，轉瞬給溫涵曦打了電話，旁敲側擊告訴她，要想在娛樂圈好好發展，面子和裏子都得放一放。
要先把握住機會，用機會證明自己的實力。固守面子有用嗎？
肯定沒用。
與其討好別的金主爸爸，為什麽不討好賀明玉，這可是地地道道的“自家人”。
溫涵曦開著免提聽她講，自己也沒閑著，在《網劇盛會》官網上查看她的票數。
曦粉們還是很給力的，她從倒數第二名追到了第九名，看這架勢還有可能上升。
蘇婉說了好久才意識到溫涵曦一直沒搭腔，沈聲說：“你別不吭聲，這事必須按我說的做，反正你的劇也快殺青了，代言也拍的差不多了，後面我給你放幾天假，專門對付賀明玉。”
可能是察覺出話說的太直白，她又改口，“我的意思是，讓你們夫妻兩個好好培養下感情。”
溫涵曦推開筆記本的時候看了眼右下角顯示的時間，眉尾一挑，好像快到賀明玉生日了。
也不知賀明玉是不是有意安排的，他們的結婚紀念日和賀明玉生日是同一天。
3月16日。
溫涵曦結束和蘇婉的聊天，切進微信，點開賀明玉的頭像問：你生日想要什麽禮物？
問完突然有些後悔，她和賀明玉的關系好像……還沒那麽親密。
想到這裏，手忙腳亂撤回，撤的時候心還砰砰跳，好像在做什麽壞事。
撤完，心落下來。
還好他沒看見。
溫涵曦拍拍臉，端起一旁的水杯喝水降溫，水剛含嘴裏，手機進來一條微信。
賀明玉：撤什麽。
賀明玉：我看到了。
溫涵曦心裏一聲“我去”，差點把水噴出來，沙發上像是紮了釘子，坐立難安。
其實連她自己都不知道，她在瞎緊張什麽。
反正就是很緊張。
扣上手機又灌了兩口，放下空杯子，雙手擱在胸前平覆心情，片刻後，悄悄掀開手機一側，偏頭看過去。
沒看清，她幹脆翻過來，垂眸仔細一看，下一秒手機掉地上了。
賀明玉：孩子。
溫涵曦心裏腹誹：你也真敢要啊。
其實賀明玉要打的不是這兩個字，純屬錯發。他本來正在辦公，賀夫人帶著煲好的參湯來了公司，先是噓寒問暖，然後切入正題。
“你瞧瞧你整天就知道工作工作，家也不要了。曦曦都離家出走多久了，你也不知道去找找。”
“她是去拍戲，不是離家出走。”賀明玉訂正。
“那不一樣嘛，都是離開家不回來。”賀夫人看著這張眉宇間酷似自己的臉，氣焰再高也給憋了回來。
有人能對著自己生氣嗎？
肯定沒有。
可以不生氣，但該說的話還是要說，戳戳文件夾，“你對著它能家庭幸福嗎？你對著它能傳宗接代嗎？你對著它能有孩子嗎？”
賀夫人聲音一句比一句高，胸前起伏不定，身上的旗袍都有種要崩的既視感。
孟西大氣不敢出，默默退了出去。
關上門那刻，才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。
賀夫人真嚇人。
嚇人的賀夫人繼續發飆，“孩子，孩子，我要孩子。”
咆哮三聲，窗簾都被她的話給震動了，來回晃了好幾下。
賀明玉放下筆，捏了捏眉心，語調沒什麽起伏地說：“二胎找我爸。”
“……”
“如果他還行的話。”
“……”
“如果您還能生。”
“……”
這是賀明玉說話最多一次，懟的人啞口無言，賀夫人氣呼呼走了。
溫涵曦的微信就是這時候進來的。
她發完又撤回。
賀明玉受賀夫人影響，大腦不受控制的回：孩子。
然後——
溫涵曦沈默了，一連三天也沒理他。
最氣人的還不是這個，而是，而是，賀明玉竟然三天也沒打電話沒發微信，溫涵曦只要下戲便盯著手機看。
差點盯出花來。
時不時還把手機舉高，問小桃：“我這手機是不是欠費了？”
“酒店信號是不是出問題了？”
小桃拿出自己的手機，好一通看，還在同學群裏聊了幾句，攤手：“姐，你的手機沒欠費，信號也沒問題。”
溫涵曦嘀咕一聲：“那就是人有問題了。”
小桃到這個時候終於發現了不對勁，捧著臉嘿嘿一笑，“姐，你在等電話嗎？”
“賀總的電話？”
“怎麽可能。”溫涵曦放下手機，拿起劇本，攤開在眼前，“誰等他電話。”
小桃努努嘴，“姐。”
“幹嘛？”
“劇本拿反了。”
溫涵曦看了一眼，確實是反了，她連咳兩聲，把劇本正過來，眼角餘光再次掃了眼茶幾上的手機。
很好。
一次都沒打。
女人執拗起來，比男人更厲害，溫涵曦小脾氣一上來，之後的十來天也沒和賀明玉聯系。
古裝劇殺青。
溫涵曦殺青宴結束後，回到酒店，人剛坐下，手機響起，小桃笑瞇瞇說：“肯定是賀總打來的，姐，快接。”
溫涵曦嘴角剛揚起又落下，挑高眉說：“他打來的我就要接嗎？不接！”
鈴聲響了好久。
小桃憋笑。
溫涵曦對著她擺了下手，等她離開後，才拿起手機，沒看清來電顯示，高興接通：“餵，賀——”
“臭丫頭，是不是你？是不是你做的？”溫父的聲音隔著聽筒傳來。
溫涵曦的臉當場冷下來，聲線也很冷，“什麽？”
“什麽？你說什麽？”溫父指責道，“你別給我揣著明白裝糊塗，這事肯定和你脫不了幹系！你告訴賀明玉，我不會就這樣算了的！”
溫父虎頭虎尾說了兩句，重重掛了電話。
溫涵曦聽著裏面的嘟嘟聲，一時有些晃神，賀明玉做什麽了？
這個問題剛冒出頭，手機又響了，這次的來電顯示她看的清清楚楚。
電話接通那刻，賀明玉低沈的聲音傳來，他說：“恭喜殺青。”
溫涵曦這十來天一直繃著，暢想過很多次賀明玉主動聯系她時的情景。
他打來電話，她會怎麽說，怎麽做。
可事情到了眼前，緊繃的那根弦突然輕忽忽顫了一下，她設想的好多開場白都忘了。
只剩沈默。
沈默後“嗯”了一聲。
賀明玉的心情似乎很好，語調也變的輕快了些，“我明天去接你。”
溫涵曦想說不用了，她們坐飛機回去就行。轉念一想，為什麽不？
私人飛機不香嗎？
她幹嘛不坐。
“行，你來吧。”溫涵曦輕飄飄說道。
不過，她是真不知道賀明玉還有後續，要是知道的話，也就不會那麽輕易的答應了。
溫涵曦好久沒回平城，人都有些興奮，被孟西接上飛機那刻，心跳的都比平時快。
不斷想著，見面後她要問清楚，某個失聯者到底去幹什麽好事了？
說好的每天都聯系，他倒好說話不算話。
質問的話還沒問出口，溫涵曦被眼前的一切驚呆，機艙裏擺放著若幹束鮮花，紅色的玫瑰花最為耀眼。
吧臺上擺放著香檳，還有她最喜歡的糕點。
賀明玉穿著白色燕尾服款款走過來，男人清雋的臉上掛著淺淺的笑，璀璨如繁星般的眸子傾瀉著光。
他看她時，眉眼彎起，裏面的光更加綻亮。
溫涵曦不知道何時把手放到了他掌心裏，跟著他的步子慢慢前行。
他把她帶到吧臺前，執起高腳杯放她掌中，輕輕一碰，“賀太太結婚紀念日快樂。”
今天是溫涵曦和賀明玉的結婚紀念日，也是賀明玉的生日。
生日宴一般在賀家老宅過，這是賀家的規矩，包括老賀總在內誰都要遵守。
賀明玉也不例外。
相比鬧哄哄的場景，他更喜歡和溫涵曦單獨呆在一起，所以特意安排在飛機上慶祝。
畢竟下了飛機後，他們還很忙。
有許多事要進行深入交流。
溫涵曦繃在心底的弦又松了一分，這次顫的比昨天還久，她說：“結婚紀念日快樂。”
小桃膽子大了，在一旁拍手活躍氣氛，“交杯酒，交杯酒。”
溫涵曦側眸瞥了她一眼，算是警告，賀明玉這樣的人，怎麽可能喝交——
她感覺到臂彎中一暖，轉頭看過來時，賀明玉的胳膊已經繞上了她的胳膊，鎖著她的眸，低頭喝了口香檳。
溫涵曦掀開眼皮躲避他視線時，無意中瞟到了他滾動的喉結。
男人喉結太過性感，她楞了三秒。
賀明玉湊近，在她耳畔說道：“好看嗎？”
溫涵曦：……
她沒看。
臉刷地變紅，快速喝完杯子裏的酒，顧不得擦拭唇角，松開胳膊，後退兩步。
小桃不嫌事大，繼續作妖：“好，酒喝完了，咱們進行下一步，親一個，親一個。”
她邊說邊擡肘撞了下孟西，孟西雖然明白她什麽意思，但是有些話還真說不出口，最後只是配合著鼓掌。
小桃一己之力烘托了整個機艙的氛圍。
溫涵曦在征楞中被賀明玉扯進了懷裏，高腳杯從她掌中掉落，砸到了地毯上。
清澈的杯壁上映出縮小的兩道身影，男人挑起女人的下巴重重吻上去。
觀禮的不敢再看了，抿唇悄悄離開。
溫涵曦也不知是酒勁上頭，還是某人的吻上頭，沒多久，她開始飄了。
感覺天旋地轉，一切都在晃。
晃著晃著，突然感覺指間一涼，有東西套在了無名指上。
賀明玉松開她，額頭抵著她的額頭，等她氣息平覆後，執起她的手，低頭印上一吻。
溫涵曦所有的註意力都放在了無名指上，那裏套著一枚鉆石戒指，造型似曾相識。
和愛之心……
她詫異道：“這是M大師做的？”
賀明玉點點頭：“嗯。”
“他怎麽會？”M大師明明已經官宣說近幾年要休息的，怎麽可能？
賀明玉說：“這是最後一件。”
他沒說鉆戒的得來不易，也沒說花了多少錢，只是勾唇道：“鉆戒認主，你戴上後這輩子都不能摘。”
溫涵曦只顧著想事情，沒細細思量這句話，等想起什麽要問時，又被賀明玉壓在座椅上狠狠吻了好久。
下飛機時嘴是腫的，沒辦法只好全副武裝，帽子墨鏡口罩圍巾，一樣都不能少。
怕還會出紕漏，她特意聲明，“咱們一會兒分開走。”
賀明玉拒絕：“不行。”
溫涵曦翻了個白眼，一副沒什麽商量的餘地，仰高下巴，重新坐了下去。
小桃見狀悄悄扯了下她的袖子，小聲嘀咕：“姐，今天賀總可是壽星，你多少給點面子。”
接著又說：“男人只要哄哄，乖得跟驢一樣。”
溫涵曦設想了一下像驢一樣乖巧的賀明玉，搖著尾巴討好的樣子，難得軟了一次。
她壓下翹起的唇角，走到他身旁，指尖戳了戳他手背，又捏了捏他腕骨，在他胳膊上這捶一下，那捶一下。
“我一會兒有事要辦？分開走，嗯？”
賀明玉沒說話。
“我忙完會立馬回去的。”
賀明玉迎著她的視線，拍了下腿。
溫涵曦傾身問：“幹嘛？”
靠的太近也沒註意距離，下一秒被他抱坐到腿上，腰間多了一雙瓷白的手，他說：“半個小時。”
溫涵曦：“嗯？”
賀明玉：“多一分都不行。”
溫涵曦心裏說著霸道，臉上揚起笑，“明白，明白。”
她從他腿上下來，整理好衣服後，和小桃一起下了飛機，保姆車早早等在停機坪裏，見她們走來，司機忙開門接行李。
等車子開出老遠後，溫涵曦給賀明玉發了條微信。
——行了，你可以走了。
一回頭撞上了小桃半瞇的眸子，她問：“怎麽了？”
小桃：“曦姐，你不對勁啊。”
“嗯？”
“你都會哄賀總了？”
“……”
溫涵曦想說，那不是你讓我哄得嗎，不然她才不會哄他。
小桃沒談過戀愛，但磕過不少CP，又長久混跡娛樂圈，心動的眼神她一看就懂。
“曦姐，你是不是喜歡上賀總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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昏黃的燈光透過依稀的枝葉落到人臉上，隱約映出他彎起的眉眼， 深邃的眸子裏晃著一張好看的女人臉。
確切的說，是一張好看的照片。
晨曦至， 天邊泛起一片黃光，氤氳的光線落到少女身上， 那襲白裙似是染了天地間的顏色，她嘴角含笑，清澈明亮的眸子裏漾著璀璨的光。
風卷起了她的墨發， 揚起一抹好看的弧度。
白皙纖細的玉腳被水面漫過， 水波瀲灩， 波紋湧到很遠的地方。
她好像畫中人。
賀明玉凝視著， 眉宇間的笑意越發濃郁， 瓷白指尖落在她額頭、雙眉、眼睛，紅唇上。
在心底刻畫著有關於她的每一處。
孟西回頭看了一眼，嘴角也跟著扯了一下， 他發現最近老板臉上的笑容多了很多。
老板心情好， 他的膽子也大了些，“賀總，這是太太給您的。”
賀明玉視線從屏幕上移開， 擡眸問：“誰？”
“太太。”孟西說，“這可是太太給您準備的晚餐， 她說您會餓。”
餓？
他還真是餓了。
很餓。
接過袋子放到身旁的位置，聚焦拍了張照片，隨後點進微信發了出去。
溫涵曦手機振了一下，她瞄了大家一眼， 悄悄拿起點開。
賀明玉：謝謝賀太太的晚餐。
下面是一張照片。
溫涵曦還沒來得及說什麽，他又說：比起糕點來，還是賀太太更為秀色可餐。
賀明玉：所以……什麽時候給我吃？
有的人直白起來臉都不要了。
溫涵曦頂著一張大紅臉，回：忙，不約。
賀明玉發了個：哦。
溫涵曦等著他的下文，眼睛瞟了若幹次終於等到了他的下一條回覆。
她看了一眼，下一秒猛扣上手機，心說：賀明玉你瘋了吧。
賀明玉把她之前發的那張寫真照又轉發了回來，並配字：望圖止餓。
溫涵曦這下真不敢亂撩他了，按下屏鎖，乖乖開會。
張導的嘴一張一合講著，聲音好像一直在耳邊盤旋，那些關於如何做才能更豐富人物性格，哪些需要用力去演，哪些不能過猛，明明歷歷在目，可當你真的掐時間看時，才恍惚憶起那是1月份的事，現在已經2月中旬了。
溫涵曦這個月過得很忙碌，綜藝節目《勇敢沖沖沖》在整頓半個多月後重新開始錄制，一口氣錄完了後面的兩期。
《奮鬥青春》校園網劇也播放到了尾聲，她應劇組要求，做了巡回宣傳。
宣傳效果不錯，粉絲反響很好。
最初孫斌便說過，他要用這部校園劇參加《網劇盛會》，他這人言出必行，還真報名了。
溫涵曦和劉宇的名字出現在了《網劇盛會》官方微博上，曦粉們積極投票，雖然票數不算太高，但大家都沒有氣餒，不到投票結束的最後一天，他們決不放棄。
網上燃起新型拉票方式，投票給粉絲送周邊，送代言產品等等。
蘇婉對於溫涵曦能不能得獎並不看重，畢竟她是第一次參演女主，能提名已經很不錯了，至於得獎嘛，有那些一線明星擋著，還是別抱希望的好。
溫涵曦倒還好，沒有特別關註。當然這不是因為她不夠重視，實在是太忙了。
綜藝《勇敢沖沖》錄制了四天，然後她馬不停蹄在周邊城市為《奮鬥青春》做宣傳。
期間拍攝了雜志，還有琳娜彩妝的代言，算下來，一個多月裏她有一半的時間都在到處飛。
忙完這些，又進組了，古裝劇拍攝了三分之二，剩下的三分之一，估計到賀明玉生日時應該能殺青。
溫涵曦趁拍戲休息空檔看了眼手機，她和賀明玉的聊天停留在昨晚。
賀明玉問她：結婚紀念日想要什麽禮物？
溫涵曦回：你猜。
後面跟著一個俏皮表情包。
小桃端著水杯走過來，遞給她，“姐，有件事我跟你說一下。”
溫涵曦抿了口茶水：“什麽？”
小桃左看看右看看，確定大家都在忙，壓低聲道：“王律師又來電話了，他過幾天要出國，問你事情考慮的怎麽樣了？”
小桃蹲下，“離還是不離？”
溫涵曦攥著杯子的指尖微微一縮，眸光落到了手機屏幕上，不知是在想什麽，靜默少許後說：“告訴王律師。”
“嗯？”
“他可以放心出國。”
“啥意思？”
溫涵曦雙手抱緊杯子，淡扯了下唇角，“離婚的事先擱淺。”
小桃一喜，掩唇傻笑，“姐，你不離了？”
溫涵曦撩了下鬢角的發絲，輕咳一聲：“暫時。”
小桃咬著手指興奮的原地轉圈圈。
哈哈，不離了。
她就說嘛，她磕的CP一定是真的。
溫涵曦見小桃一直傻笑，說了句“傻樣”也跟著笑起來。
後方導演助理走過來，神神秘秘道：“溫老師這麽高興，您不會是已經知道了吧？”
“知道什麽？”溫涵曦問。
“醉佳人選角的事啊。”導演助理道，“那邊的單導正在給咱們張導打電話呢，悄悄告訴你一聲。”
溫涵曦挑眉，眼底閃過詫異的光，身子微微傾了傾。
導演助理撐掌擋在嘴角邊，“張導可推薦您了。”
溫涵曦：……
小桃也悄悄聽了一耳，聽後人都飄了，等導演助理走後，拉著溫涵曦問：“曦姐，醉佳人？我不是在做夢吧？你快掐我一下。”
溫涵曦拍了下她的頭，提醒道：“只要沒有官宣這事便不會是真的，別亂說。”
小桃嘴角咧到了耳後根，“這可是賀氏集團投資的，賀氏誰說了算，是賀總，我看啊，八九不離十。”
溫涵曦剛要反駁，副導演在那邊拍手，要拍攝下一幕。
小桃揣著這個“大喜事”樂了一周，誰知翻車了。
網上曝出《醉佳人》女主角內定了一線女星蔡蕓，蔡蕓粉絲超三千萬，代言更是多不勝數。
她一直活躍在大熒屏上，從來沒接拍過電視劇，是電影圈裏公認的票房領跑者。
還獲得過大大小小的獎項，唯一美中不足的是，從來沒拿過影後。
所以她這次積極毛遂自薦，就是想拿下“那個從來沒拿過”的獎。
消息在網上流傳出後，溫涵曦還是該拍戲拍戲，該趕通告趕通告，行事穩得很。
蘇婉有些坐不住了，她帶了那麽多的藝人，可從來沒帶上過大熒屏的，要是溫涵曦能上，她也算是開啟了另一個人生。
萬一再拿個獎什麽的……
蘇婉不敢細想，拍著胸脯要自己淡定，轉瞬給溫涵曦打了電話，旁敲側擊告訴她，要想在娛樂圈好好發展，面子和裏子都得放一放。
要先把握住機會，用機會證明自己的實力。固守面子有用嗎？
肯定沒用。
與其討好別的金主爸爸，為什麽不討好賀明玉，這可是地地道道的“自家人”。
溫涵曦開著免提聽她講，自己也沒閑著，在《網劇盛會》官網上查看她的票數。
曦粉們還是很給力的，她從倒數第二名追到了第九名，看這架勢還有可能上升。
蘇婉說了好久才意識到溫涵曦一直沒搭腔，沈聲說：“你別不吭聲，這事必須按我說的做，反正你的劇也快殺青了，代言也拍的差不多了，後面我給你放幾天假，專門對付賀明玉。”
可能是察覺出話說的太直白，她又改口，“我的意思是，讓你們夫妻兩個好好培養下感情。”
溫涵曦推開筆記本的時候看了眼右下角顯示的時間，眉尾一挑，好像快到賀明玉生日了。
也不知賀明玉是不是有意安排的，他們的結婚紀念日和賀明玉生日是同一天。
3月16日。
溫涵曦結束和蘇婉的聊天，切進微信，點開賀明玉的頭像問：你生日想要什麽禮物？
問完突然有些後悔，她和賀明玉的關系好像……還沒那麽親密。
想到這裏，手忙腳亂撤回，撤的時候心還砰砰跳，好像在做什麽壞事。
撤完，心落下來。
還好他沒看見。
溫涵曦拍拍臉，端起一旁的水杯喝水降溫，水剛含嘴裏，手機進來一條微信。
賀明玉：撤什麽。
賀明玉：我看到了。
溫涵曦心裏一聲“我去”，差點把水噴出來，沙發上像是紮了釘子，坐立難安。
其實連她自己都不知道，她在瞎緊張什麽。
反正就是很緊張。
扣上手機又灌了兩口，放下空杯子，雙手擱在胸前平覆心情，片刻後，悄悄掀開手機一側，偏頭看過去。
沒看清，她幹脆翻過來，垂眸仔細一看，下一秒手機掉地上了。
賀明玉：孩子。
溫涵曦心裏腹誹：你也真敢要啊。
其實賀明玉要打的不是這兩個字，純屬錯發。他本來正在辦公，賀夫人帶著煲好的參湯來了公司，先是噓寒問暖，然後切入正題。
“你瞧瞧你整天就知道工作工作，家也不要了。曦曦都離家出走多久了，你也不知道去找找。”
“她是去拍戲，不是離家出走。”賀明玉訂正。
“那不一樣嘛，都是離開家不回來。”賀夫人看著這張眉宇間酷似自己的臉，氣焰再高也給憋了回來。
有人能對著自己生氣嗎？
肯定沒有。
可以不生氣，但該說的話還是要說，戳戳文件夾，“你對著它能家庭幸福嗎？你對著它能傳宗接代嗎？你對著它能有孩子嗎？”
賀夫人聲音一句比一句高，胸前起伏不定，身上的旗袍都有種要崩的既視感。
孟西大氣不敢出，默默退了出去。
關上門那刻，才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。
賀夫人真嚇人。
嚇人的賀夫人繼續發飆，“孩子，孩子，我要孩子。”
咆哮三聲，窗簾都被她的話給震動了，來回晃了好幾下。
賀明玉放下筆，捏了捏眉心，語調沒什麽起伏地說：“二胎找我爸。”
“……”
“如果他還行的話。”
“……”
“如果您還能生。”
“……”
這是賀明玉說話最多一次，懟的人啞口無言，賀夫人氣呼呼走了。
溫涵曦的微信就是這時候進來的。
她發完又撤回。
賀明玉受賀夫人影響，大腦不受控制的回：孩子。
然後——
溫涵曦沈默了，一連三天也沒理他。
最氣人的還不是這個，而是，而是，賀明玉竟然三天也沒打電話沒發微信，溫涵曦只要下戲便盯著手機看。
差點盯出花來。
時不時還把手機舉高，問小桃：“我這手機是不是欠費了？”
“酒店信號是不是出問題了？”
小桃拿出自己的手機，好一通看，還在同學群裏聊了幾句，攤手：“姐，你的手機沒欠費，信號也沒問題。”
溫涵曦嘀咕一聲：“那就是人有問題了。”
小桃到這個時候終於發現了不對勁，捧著臉嘿嘿一笑，“姐，你在等電話嗎？”
“賀總的電話？”
“怎麽可能。”溫涵曦放下手機，拿起劇本，攤開在眼前，“誰等他電話。”
小桃努努嘴，“姐。”
“幹嘛？”
“劇本拿反了。”
溫涵曦看了一眼，確實是反了，她連咳兩聲，把劇本正過來，眼角餘光再次掃了眼茶幾上的手機。
很好。
一次都沒打。
女人執拗起來，比男人更厲害，溫涵曦小脾氣一上來，之後的十來天也沒和賀明玉聯系。
古裝劇殺青。
溫涵曦殺青宴結束後，回到酒店，人剛坐下，手機響起，小桃笑瞇瞇說：“肯定是賀總打來的，姐，快接。”
溫涵曦嘴角剛揚起又落下，挑高眉說：“他打來的我就要接嗎？不接！”
鈴聲響了好久。
小桃憋笑。
溫涵曦對著她擺了下手，等她離開後，才拿起手機，沒看清來電顯示，高興接通：“餵，賀——”
“臭丫頭，是不是你？是不是你做的？”溫父的聲音隔著聽筒傳來。
溫涵曦的臉當場冷下來，聲線也很冷，“什麽？”
“什麽？你說什麽？”溫父指責道，“你別給我揣著明白裝糊塗，這事肯定和你脫不了幹系！你告訴賀明玉，我不會就這樣算了的！”
溫父虎頭虎尾說了兩句，重重掛了電話。
溫涵曦聽著裏面的嘟嘟聲，一時有些晃神，賀明玉做什麽了？
這個問題剛冒出頭，手機又響了，這次的來電顯示她看的清清楚楚。
電話接通那刻，賀明玉低沈的聲音傳來，他說：“恭喜殺青。”
溫涵曦這十來天一直繃著，暢想過很多次賀明玉主動聯系她時的情景。
他打來電話，她會怎麽說，怎麽做。
可事情到了眼前，緊繃的那根弦突然輕忽忽顫了一下，她設想的好多開場白都忘了。
只剩沈默。
沈默後“嗯”了一聲。
賀明玉的心情似乎很好，語調也變的輕快了些，“我明天去接你。”
溫涵曦想說不用了，她們坐飛機回去就行。轉念一想，為什麽不？
私人飛機不香嗎？
她幹嘛不坐。
“行，你來吧。”溫涵曦輕飄飄說道。
不過，她是真不知道賀明玉還有後續，要是知道的話，也就不會那麽輕易的答應了。
溫涵曦好久沒回平城，人都有些興奮，被孟西接上飛機那刻，心跳的都比平時快。
不斷想著，見面後她要問清楚，某個失聯者到底去幹什麽好事了？
說好的每天都聯系，他倒好說話不算話。
質問的話還沒問出口，溫涵曦被眼前的一切驚呆，機艙裏擺放著若幹束鮮花，紅色的玫瑰花最為耀眼。
吧臺上擺放著香檳，還有她最喜歡的糕點。
賀明玉穿著白色燕尾服款款走過來，男人清雋的臉上掛著淺淺的笑，璀璨如繁星般的眸子傾瀉著光。
他看她時，眉眼彎起，裏面的光更加綻亮。
溫涵曦不知道何時把手放到了他掌心裏，跟著他的步子慢慢前行。
他把她帶到吧臺前，執起高腳杯放她掌中，輕輕一碰，“賀太太結婚紀念日快樂。”
今天是溫涵曦和賀明玉的結婚紀念日，也是賀明玉的生日。
生日宴一般在賀家老宅過，這是賀家的規矩，包括老賀總在內誰都要遵守。
賀明玉也不例外。
相比鬧哄哄的場景，他更喜歡和溫涵曦單獨呆在一起，所以特意安排在飛機上慶祝。
畢竟下了飛機後，他們還很忙。
有許多事要進行深入交流。
溫涵曦繃在心底的弦又松了一分，這次顫的比昨天還久，她說：“結婚紀念日快樂。”
小桃膽子大了，在一旁拍手活躍氣氛，“交杯酒，交杯酒。”
溫涵曦側眸瞥了她一眼，算是警告，賀明玉這樣的人，怎麽可能喝交——
她感覺到臂彎中一暖，轉頭看過來時，賀明玉的胳膊已經繞上了她的胳膊，鎖著她的眸，低頭喝了口香檳。
溫涵曦掀開眼皮躲避他視線時，無意中瞟到了他滾動的喉結。
男人喉結太過性感，她楞了三秒。
賀明玉湊近，在她耳畔說道：“好看嗎？”
溫涵曦：……
她沒看。
臉刷地變紅，快速喝完杯子裏的酒，顧不得擦拭唇角，松開胳膊，後退兩步。
小桃不嫌事大，繼續作妖：“好，酒喝完了，咱們進行下一步，親一個，親一個。”
她邊說邊擡肘撞了下孟西，孟西雖然明白她什麽意思，但是有些話還真說不出口，最後只是配合著鼓掌。
小桃一己之力烘托了整個機艙的氛圍。
溫涵曦在征楞中被賀明玉扯進了懷裏，高腳杯從她掌中掉落，砸到了地毯上。
清澈的杯壁上映出縮小的兩道身影，男人挑起女人的下巴重重吻上去。
觀禮的不敢再看了，抿唇悄悄離開。
溫涵曦也不知是酒勁上頭，還是某人的吻上頭，沒多久，她開始飄了。
感覺天旋地轉，一切都在晃。
晃著晃著，突然感覺指間一涼，有東西套在了無名指上。
賀明玉松開她，額頭抵著她的額頭，等她氣息平覆後，執起她的手，低頭印上一吻。
溫涵曦所有的註意力都放在了無名指上，那裏套著一枚鉆石戒指，造型似曾相識。
和愛之心……
她詫異道：“這是M大師做的？”
賀明玉點點頭：“嗯。”
“他怎麽會？”M大師明明已經官宣說近幾年要休息的，怎麽可能？
賀明玉說：“這是最後一件。”
他沒說鉆戒的得來不易，也沒說花了多少錢，只是勾唇道：“鉆戒認主，你戴上後這輩子都不能摘。”
溫涵曦只顧著想事情，沒細細思量這句話，等想起什麽要問時，又被賀明玉壓在座椅上狠狠吻了好久。
下飛機時嘴是腫的，沒辦法只好全副武裝，帽子墨鏡口罩圍巾，一樣都不能少。
怕還會出紕漏，她特意聲明，“咱們一會兒分開走。”
賀明玉拒絕：“不行。”
溫涵曦翻了個白眼，一副沒什麽商量的餘地，仰高下巴，重新坐了下去。
小桃見狀悄悄扯了下她的袖子，小聲嘀咕：“姐，今天賀總可是壽星，你多少給點面子。”
接著又說：“男人只要哄哄，乖得跟驢一樣。”
溫涵曦設想了一下像驢一樣乖巧的賀明玉，搖著尾巴討好的樣子，難得軟了一次。
她壓下翹起的唇角，走到他身旁，指尖戳了戳他手背，又捏了捏他腕骨，在他胳膊上這捶一下，那捶一下。
“我一會兒有事要辦？分開走，嗯？”
賀明玉沒說話。
“我忙完會立馬回去的。”
賀明玉迎著她的視線，拍了下腿。
溫涵曦傾身問：“幹嘛？”
靠的太近也沒註意距離，下一秒被他抱坐到腿上，腰間多了一雙瓷白的手，他說：“半個小時。”
溫涵曦：“嗯？”
賀明玉：“多一分都不行。”
溫涵曦心裏說著霸道，臉上揚起笑，“明白，明白。”
她從他腿上下來，整理好衣服後，和小桃一起下了飛機，保姆車早早等在停機坪裏，見她們走來，司機忙開門接行李。
等車子開出老遠後，溫涵曦給賀明玉發了條微信。
——行了，你可以走了。
一回頭撞上了小桃半瞇的眸子，她問：“怎麽了？”
小桃：“曦姐，你不對勁啊。”
“嗯？”
“你都會哄賀總了？”
“……”
溫涵曦想說，那不是你讓我哄得嗎，不然她才不會哄他。
小桃沒談過戀愛，但磕過不少CP，又長久混跡娛樂圈，心動的眼神她一看就懂。
“曦姐，你是不是喜歡上賀總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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